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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、理性的怪物

第六章、理性的怪物

那么,接下来要先怎么做呢?

张漠收起美工刀,装进上衣的口袋。在原地定了一会儿,朝教导处看去,张漠摇了摇头,他们不会相信我的,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是我害死的郑老师。先去校长办公室吧,去那看看郑老师口中的笔记本电脑究竟是什么样的。

转身朝着楼梯走去,可刚一转身,看到站在转角处的魏雅婷。

“你在这看了多久,魏雅婷?”最后三个字的语气逐渐加重。

“你这语气怎么像是知道了我真实面目了一样?要知道,让所有人唾弃你的人可是你自己,要不是当时你多管闲事,被说人渣的人就是尹小锐了。“魏雅婷环抱双臂,背靠着墙,一脸嫌弃的眼神说道。

“要不是你误导尹小锐,我会挨他那一拳吗?妈的,疼死老子了!”张漠露出颇为狰狞的表情

“误导?哼,我只是把事实说给他听罢了!你难道不是故意不说破这件事的吗?”

“别说得好像你没看出来一样,算了不更你争这个了。“张漠挥了挥手,说道,“你究竟站了多久?”

“当然是从头站到尾了。”

“那郑老师说的电脑的事,你也听到了。”

“听到是听到了,不过那种一听就知道会惹麻烦上身的事,我可不想管。不过张漠,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,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看着魏雅婷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少变化的表情,张漠有些谨慎的说:“你想问什么?”从刚才到现在,魏雅婷一直都是没有什么表情,让人看不出想法

“你为什么在这?”

“不在这,难道离开这幢楼,去别的地方逃命吗?”

时间回到之前一点。

洪小雨朝着张漠的脸慢慢地低下头,微微闭上眼,少女在此刻就要将她的初吻献给她喜欢的男孩。平时的她绝不会这么做,因为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的羞涩,但此时的决心已经战胜了害羞。男孩承受了巨大的痛苦,女孩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为他分担一点。

张漠睁大了双眼,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洪小雨的脸。她绯红的双颊,闭上双眼后略微颤抖的睫毛告诉张漠,她还是十分羞涩。还有那粉嫩的红唇……张漠感觉自己都快陷入其中。

心跳越来越快,但张漠的脑子却愈发清醒,现在的自己一定非常值得被嘲笑。心中所承受的屈辱和痛苦,在女孩的香吻面前只有这点份量?

“不然你以为呢!”张漠耳边又想起那个又爱又恨的声音。

“你还真会挑时候!”张漠看着停下动作的洪小雨对现在一旁的许雨菲说。虽然洪小雨停了下来,张漠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躺在洪小雨的双膝上。

“我发现你真的有点扭曲了。人家小姑娘明明都那么积极了,你却还在想这些。”许雨菲双手环抱在胸前,一脸生气的说。

张漠迟迟不开口,像是在细细品味她的话语一般。见到她的次数多了,张漠成长了些,不再像开始的一味生气,而是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。

“那我该怎么做呢?”张漠像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。

“当然是回应洪小雨的感情,然后在这末世中相辅相持,相濡以沫。在夕阳的见证下走向成人的殿堂。”许雨菲有些期待的说着。

张漠听了这话,咧开嘴笑了,“哈哈,还真不像是你说的话呢!哈哈哈。”像是笑够了一样,张漠扭了下头,一脸严肃的对许雨菲说: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?”

“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?”

“我?我想要的?不对,我想要的不是那些,那些只是普通高中生想要的。而我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在普通了。”

“不就是第一次告白被甩了,留下心理阴影了吗,说的那么夸张。”许雨菲瞥了张漠一眼,不屑的说。

“呃。”这句话差点没把张漠咽死,“总之,我想要的不是这些。我现在……没办法回应小雨的感情。”

“切,明明只是个男高中生而已,却有这这样傲慢的想法。”

“傲慢吗?”张漠摆正了脸,直视着洪小雨清纯可爱的脸。

许雨菲不见了,时间的齿轮又转动起来。

“小雨,是谁让你这么做的?”张漠冷不丁的说到。

听到张漠这么说,洪小雨睁开眼,有些紧张的说:“为什么会这么问?”

“太快了,如果不是有人怂恿你的话,你应该会更矜持。”张漠坐起身来,说着,“谁让你这么做的?”

“是魏雅婷,她说你这个时候一定十分的痛苦,我只要这么做,你也就会振作一点。”

听了洪小雨的话,张漠也算是知道了,魏雅婷一方面煽动尹小锐打了自己,一方面又让洪小雨“攻下”自己,软硬皆施,应该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回到那个集体里去了。不过说实话,张漠本身也就不想再和那群人打交道了,而她又为何做的这么彻底。

洪小雨神情变得落寞,难道这也是自己的错。是自己太过着急了,明明魏雅婷就是这么说的。还是说张漠他根本就……心里这么想着,泪水也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。

“小雨,你,你怎么哭了?”张漠还是禁不住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,变得有些慌张,“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
“呜呜呜,为什么,为什么张漠你,你……还是说你就是讨厌我?呜呜呜~”

“不是,真的不是。我当然不是讨厌你。”张漠变得更加慌张。“我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

“只是现在还无法喜欢上你。我心里有个心结,不打开它,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喜欢上别人。”如果现在张漠和洪小雨在一起了,张漠是无法将自己全部身心放在恋人身上,甚至是忽视,那样只会害了小雨。

听了张漠的话,洪小雨破涕为笑,“扑哧,这是什么傲慢的回答。”

听了她这么说,张漠舒坦了一口气,露出了笑容。

傲慢吗,说的也是!自己的这些考虑也终归是自己的想法,从没考虑别人的感受。

我这到底是什么辣鸡人设。

张漠心里这么自嘲着。

洪小雨轻轻地用双手握住张漠的右手,认真又坚定地说:“既然现在不行,那我就一直等,一定要等到你的心为我敞开的那一天。”

这世间试问还有什么比美丽的少女的真心告白能打动一个男人的心(高达不算),张漠此时的心被洪小雨真挚的话语刺激得快速跳动着。

为什么,自己不能用最热烈的吻来回应眼前这可爱少女的感情?

为什么,自己得用这么愚蠢的理由来搪塞她?

为什么,自己像个白痴!

还不是那该死的理智,束缚着自己的思想和行为,让自己不能随着青春疯癫一把。

这是可悲的,亦是可笑的。

“明明连我的心结是什么都不知道,还敢说这种话。你怕不是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。”

“只不过是初中的时候被会长(许雨菲是学生会会长)甩了,我相信张漠能够打开这个心结的。”洪小雨一脸认真的说,像是在说着什么真理一般。

“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!”看着洪小雨那认真的让人好笑的模样,张漠不禁笑到。突然,张漠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,面色严峻的看着洪小雨,“你,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知...知道什么?”像是被张漠这副表情吓到了,洪小雨有些紧张的说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是被……”

“呀,我突然想起来了,”洪小雨难得的打断了张漠的话,说道,“我们要是不回去,吃的怎么办呀?”

“我‘们’?谁说你不用回去了!”张漠听了洪小雨的问话,眉毛一挑,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。

“可张漠你……”

“那是我,你得回去。”

“啊~”洪小雨拖长着声音说。

……

“不在这,难道离开这幢楼,去别的地方逃命吗?”

“小雨的行动,也没能让你选择离开这里吗!真是个渣男!”

“你对渣男的定义还真是奇怪呢!”

“对女孩子的心意不作回应,甚至是做到伤害,这可不就是渣男吗!”

“呃······”张漠停顿了下,说,“为什么想要我离开?我难道妨碍到你了吗?”

“倒也不是你妨碍到了我,而是我看清了某些事情。比如说你,张漠,“魏雅婷一边说着这话,一边用手指着张漠说,”不可能在这场丧尸危机中活下来!“她的口气像是在说什么为众人所知的事实一般。

“哦,那有关你什么事,因为我会死就要把我弄走,这什么逻辑!还有就是,你凭什么这么说?“

“我想活着,试问谁不想。你我也都知道,在这末世中,一个人是很难活着的,毕竟谁也不是什么超人,所以需要团队。一个团队需要领导者,一盘散沙在末世中还不如一个人,你看之前的尹小锐,带着的队伍跟散沙没什么区别。一个好的领导者能带领人们活着;一个不好的领导者,就是个带着整节车厢掉下悬崖的火车头。张漠,这个领导者不能是你,你那多管闲事的性格迟早会害了你的,我可不想被你连累!“

“我可没说过要领导大家,只是你们自己的臆想罢了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只是个没有上进心的白痴,只想躲在角落的蛆虫······“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“但你却能影响队伍,或是说队伍中的某些人。想想你干的蠢事,主动站出来承担坏人的角色,将指责和谩骂全部揽到自己身上。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,你是个人渣,混蛋;而在知情人的眼中,你就是英雄。不觉得无聊吗,花那么大劲救一个傻子。实话说了吧,从尹小锐失败着回来时,我就决定不再帮着这个蠢货了,眼高手低,不自量力,做事不用大脑。就在他被众人斥责时,郑老师想要去帮他说话,是我拦住郑老师。我以为这样就完了,谁知半路你又杀了出来,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,就下了他。那是我就知道了,你也是不稳定因素。”

张漠越听,表情也越凝重,从理性的角度,魏雅婷说的大多没错,但这当中几乎不掺杂一丝人性。

“于是我就把事情告诉了尹小锐,让他把对你的感激都转变为愤怒。现在好了,他不可能再领导大家,失去独立的想法,形同废人,“

形同废人,说的还真好。张漠暗自笑道。

“而你离开了队伍,无法在对队伍产生影响。多好啊!所以你,不要再回来了。“

“这好像不构成我不回来的理由。”

“希望你不要搞错了,我这可不是请求,而是忠告。不然的话,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。”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。

在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里充满着疯狂。

疯狂?这个词似乎和理智相冲,但却完美的存在于魏雅婷身上。为什么?为什么之前自己没有发现,魏雅婷的真面目。不,应该说是,她一直是这个样子,只是此前没有那么强烈,也许是这个环境,加强了她的这种思想,也是这末世,让她快变成了一个怪物。

张漠突然开口:“你凭什么说多管闲事的我就一定活不了,或者说,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一直这样?”

魏雅婷停下脚步,回头说到:“因为人是没办法改变的!这是你说的。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张漠站到护栏前,摸了摸被郑老师和陈莉莉撞弯的部分,喃喃道:“是啊,是我自己说的,说的真好!”

无意中朝楼下望去,却没看到郑老师和陈莉莉的尸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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